白日化梦🍡

「有人至死怀念18年的夏天」
「跨越时间我在原地」

【湛羡澄】飞霜(七)

与秦鸢约定的时间是未时,他们有一上午的时间去陈家。秋苓去过,便让她带路。

 

魏婴懒懒打了个呵欠,眼中浮起泪花,被阳光一刺眼泪直接滑了下来。江澄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嘲讽道:“不就是没睡够吗?这还能哭?”

 

“?阿澄我没……啊,我的确挺难过的,太困了,阿澄你抱我走吧。”江澄忙推开跟没骨头似的想靠过来的魏婴,不顾他幽怨的神色。

 

“你不肯抱我,那我抱你如何?”魏婴絮絮叨叨。

 

江澄突然停住脚步,身后紧跟的魏婴装点直接撞上去。江澄阴测测地笑道:“抱你也不是不可。”

 

魏婴不知道是先震惊还是先喜悦,下一秒他就失去表情了。眼前一闪,紫电化鞭捆住了他,微微离地,他竟是被江澄移到了空中。

 

江澄轻飘飘道:“喏,这样就不累了,你睡吧。”

 

魏婴:……?

 

秋苓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在前面好好带路,心想着这就是仙门之人调情的方式吗?凡人果然无法理解。

 

“阿澄你还是放下我吧,这太阳这么大,我脸都要黑上几个度了。”

 

江澄:“你不是带了面具吗?”

 

“可面具没有遮住整张脸啊!我不想一部分白一部分黑,真的。”他欲哭无泪。

 

江澄哦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伞丢了过去,还贴心地送了筐冰块。“清凉解暑,不会晒黑,还可代驾。”

 

被捆绑的魏婴先是满脸愁容,等过了一会发现…还不错?天,一定是他疯了。不过的确挺舒服的。

 

魏大爷一手打伞一手抱着筐冰块,正享受着神仙待遇,江澄又一脸不爽地把他放了下来。

 

“你当我灵力不要钱的啊。”

 

“阿澄我真没钱,你觉得肉偿如何?毕竟长夜漫漫孤枕难眠。”魏婴嬉笑道。

 

“滚。”江澄面无表情。

 

一路笑骂着到了陈府。

 

相比秦家的奢豪,陈府也不相承让,可惜再怎么华贵的景象都已经随黄土埋葬,留下空荡荡的大宅院无声诉说它的悲恨。

 

方一进去,魏婴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那感觉再熟悉不过,是鬼气!他一抬手,敛去三人的声息。他示意秋苓在外面寻个角落等着,拉过江澄走了进去。

 

大厅里没人,右侧一间房屋突然发生响动,魏婴拿出张符纸开了透视,里头竟是秦鸢,旁边有一女子和杵在边角的走尸。二人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秦鸢满脸悲痛:“阿苑,若不是三妹当时一时糊涂,怎会撺掇了叶庭文去修那鬼道。”

 

秦苑阴郁道:“阿姐还说这些做什么,反正她也死了。叶庭文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居然自杀,害得我……”

 

“阿苑!”秦鸢打断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行了,你往后当心些就是。往后,阿姐可护不了你了。”秦苑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既是留恋又有决绝。

 

“阿姐何出此言?”秦苑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你看好叶庭文,如果压制不住就用手镯联系我。阿姐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秦苑来不及问秦鸢为什么这么说,秦鸢就匆匆出去了,只好先把问题咽下去。

 

二人赶紧躲到暗处,等秦鸢离开,盘算着是直接进去还是暗中再看一会。屋里安静了半晌,秦苑突然开口:“叶庭文,你也挺可怜的,但我也很羡慕你,至少你与她两情相悦。只可惜你太懦弱,别说抢人,直接寻死了。”

 

目光呆滞的叶庭文似乎听懂了般,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双手不停抖动着,眼中血丝更甚。

 

出门后,江澄神色怔怔:“我感觉,我也有个阿姐。”

 

魏婴狂喜,忙追问道:“你想起来了?那还有呢?你还记得什么?”

 

好像,还有个师兄?

 

江澄抿抿唇垂下了眸,敛去复杂的神情:“没有了。”

 

“哦……”失落地转过头看向别处。不禁苦笑,不是不愿他想起来了吗?为什么心中还会期待?

 

 

将秋苓送了回去,给了些她银两,与魏婴回去用午膳。

 

被迫再去厨房大显身手的江澄看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游手好闲的魏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讲讲你有什么用?做饭都不会。”

 

“我可以暖床嘛。”魏婴笑着贴上去。

 

“谁要你暖床,你身上比我还冷。”江澄嫌弃道。

 

似乎的确是这样,他重生后的体温大大低于常人,不过看暂时没生命危险也就随它去了。虽然有可能会随时发作。

 

“对啊。可阿澄现在是夏日,我冰坨似的不是抱着更舒服?”

 

江澄无言以对。

 

“对于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魏婴正色,眼眸沉了沉:“还是那句话,她刻意了。我不知道她想掩饰些什么,她所说所做皆表明想往秦远身上推,但她不该会这么蠢。对于角落的叶庭文,秦鸢说什么控制,难道她才是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她是领养的,就撺掇别人灭了自个儿门?脑子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江澄赞同道:“的确。”

 

“那我们是直接当面挑明还是静观其变?”

 

江澄略一思忖:“下午试探她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公子,你们来了。“秦鸢起身。“昨日你们离开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去了陈府一趟,发现我四妹在那,我……”

 

“你敢一个人去了?”魏婴意味不明道。

 

秦鸢被噎了一下,缓缓道:“我当时思虑心切,便没顾虑这个。”

 

魏婴:“你四妹还活着?她在那做什么?”

 

“不瞒你们,我四妹心悦陈家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秦鸢面色竟有些黯然,然而只是一瞬又恢复正常,朝他们跪了下来:“秦鸢想求公子帮一个忙。”

 

“起来再说。”魏婴最见不得别人跪来跪去的。

 

“四妹她现在已是个活死人了,可否帮她恢复成正常人?”秦鸢含泪道。

 

“不说怎么变成的活死人,秦姑娘,你先告诉我们你三妹为什么要撺掇叶庭文修鬼道的事吧。”魏婴眼里的笑意渐渐消退,射出的寒芒令人一颤。

 

“魏公子,秦鸢不懂您在说什么。”

 

魏婴笑了一声:“你上午不是去找过你四妹。”

 

“你们跟踪我?!”秦鸢神色愤然。

 

“没没没,恰巧遇到而已。”魏婴摆了摆手,跟踪一个女孩子,这传出去得多丢人。“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秦鸢刚要开口,江澄抢先说道:“别想着骗我们,想清楚了说,我不想听废话。别跟我们讲什么是你三妹秦远做的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把一切都推给她?”

 

说这番话其实江澄心里也没底,纯粹按之前的猜测来试试能不能诓出来。而秦鸢的表现也没让他失望。

 

她满是震惊地看着他,沉默了一阵,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袖中攥着的手越来越紧,最终无力松开。像是妥协。

 

“我听说,你们会通过共情知晓他人的过去。”

 

魏婴了然。

 

在定下秦沅与陈公子的婚约后,三个妹妹没一个心里舒服的。秦远向来与她二姐亲近,一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就大把大把地掉了下来。她一个背着灾星名头的庶女跟秦斐寒闹自然没什么结果,实在不耐烦直接禁足了她,还是秦沅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求才解了她的禁足。

 

秦沅出生后,那些下人嘴上不说,心里都瞧不起这个外来的大小姐,服侍得也很不尽心。秦沅打小是个药罐子,成天在屋子里,因此姐妹俩很少来往。最多是她为了讨好父母去看望所谓的二妹,担得起大姐这个名头。

 

只有秦苑是真心待她的,她从来不会看不起她,明明自己过得也不是很好,却总把对她来说难得的东西分她一份。

 

那年冬天她不小心打翻了秦沅的药罐,被罚跪在外头,不知上天是为她哭泣还是刻意为难她,竟在这时下了雪。没人记得她还跪在外面,她不敢去说,没有家主的命令她也不敢起。在她冻得面色发紫,膝盖失去知觉时,一只手伸到了面前。那双手不白不嫩,甚至有些粗粝,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手,可秦鸢莫名就觉得那只手会很温暖,她下意识伸出手,又想起她还在罚跪,瑟缩一下想收回去,却直接被抓住了。

 

那一瞬间她想,果然好暖。

 

“四妹,你回屋吧,外头冷。”

 

“一起走。爹不会怪你的,我跟你保证。”秦苑信誓旦旦地说。

 

秦鸢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跪不坏,你赶紧回去,别冻着了。”

 

秦苑倔强地看着她一动不动,最后气得跺了跺脚跑去找秦斐寒。秦斐寒一脸惊讶:“她还跪在那?这丫头也是心眼死,你去叫她起来吧。”

 

秦苑回去时她已经撑不住倒在了雪地里,幸亏她自小习武才背的动她。

 

醒来后,秦鸢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她可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姐妹之情。秦苑只是说:“因为我们都很冷,再不抱得紧点就要冻死了。话说,你不怕我这个灾星?”

 

“我命硬,你克不死我。”

 

这是秦鸢第一次卸去温柔的面具。也就只有在她面前。

 

雪后初晴,秦苑跑到外面堆雪人,秦鸢就趴在窗上看。

 

魏婴指着那对雪人惊道:“阿澄你看,那不就是秦鸢床板上刻着的雪人?”

 

迟迟没得到江澄的回应,魏婴总算发现了他的不对,忙摇了摇他:“阿澄?阿澄?”

 

江澄放佛被魇住了,一眼不眨喃喃道:“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魏婴,我应该有个师兄,而且长得跟你很像。他也跟我堆过雪人,也是这么个晴天,雪刚停我们就跑了出去,还有一个人似乎怕我们着凉,在后头站在门前唤我们回去,好像是阿姐,我果真是有阿姐的对吗?我们堆了雪人,后来我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再后来呢,谁背我回去的……”

 

听着江澄背书般一骨碌说了出来,字字都砸在魏婴的心头上生疼,他像被雷劈了般愣在原地,说起来他从来没想过若是江澄真的想起来了他该如何。他是与江澄刻骨铭心过,但也只是过去,他不知道二人分道扬镳后江澄心里到底还爱不爱他,他更不敢问。直到他身殒,直到江澄忘记了一切。

 

他说:“阿澄,我确是你师兄。”

 

“那你修鬼道被逐出师门也是真的?”江澄质问道。

 

魏婴沉默,看向那对微笑模样的雪人,良久才意识回笼:“是。”

 

江澄颤了颤眉睫,没有再问下去。

 

为陈公子和秦沅的婚事,秦鸢一向洒脱的四妹竟也开始以泪洗面。恨铁不成钢,又实在心疼,她问秦苑:“你可恨?”秦苑浑身发颤:“恨……我要毁了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

 

十多年来受的委屈在此刻一并爆发出来,秦鸢当机立断教唆向来冲动的秦远去撺掇叶庭文修鬼道杀了陈家的人。但她们都没想到,叶庭文居然自尽了。此前就对鬼道涉及颇多的秦鸢怒不可遏,直接将他炼成了走尸,又用湮绝灭门,用几百口人的命给注定活不过十六的秦苑续命。

 

但鬼道的东西岂是随便可用的?半年来秦苑身上的鬼气越来越重,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秦鸢只好冒着风险将已死的秦沅放在人多处,引起仙门之人的注意而不让自己陷入泥潭。但还是被拆穿了。

 

魏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你这也忒狠心了些,秦斐寒再怎么不好,你也不必做得如此绝。”

 

“我听过换命一说,只需要纯阴之人的灵魂,就可让她此生无忧度过。我知我罪大恶极,但阿苑是无辜的,求你们救救她。”秦鸢不停向他们磕着头。

 

江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换命?你怎知她得了你的命还会无忧?”

 

门砰的被踹破,秦苑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秦鸢你够了!我做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替我承担!”

 

“阿苑你在说什么!”秦鸢的面具彻底被打破,她不是在茶里下了迷药吗,为什么她还清醒着,为什么她会过来?

 

秦苑一步步走近她,厉声道:“撺掇三姐的人是我,修鬼道的是我,把叶庭文炼成走尸受我控制的是我,灭门续命的也是我。我恨他们所有人,恨他们都当我是灾星!”

 

魏婴凑近江澄耳语:“难怪之后那段记忆模模糊糊的,原来是秦鸢刻意引导。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她刻意表现秦远是幕后之人的原因,她是为了让我们怀疑她,这样一来就很大可能救得了秦苑。”

 

“你别靠这么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在我耳边说话,好说歹说你不听。”江澄皱着眉,倒是没有跟他像上次那样拉开距离。

 

“我更不要你给我换什么命,秦鸢我告诉你,当年你的命是我救下的,这条命早就不由你做主了。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就别想死。”秦苑眼中带着狠戾,因怒极脸上环绕的黑气越来越重,腿脚一软倒在地上——她快撑不住了。

 

秦鸢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乱了心神:“阿苑你别说了,阿苑……”

 

黑气散去,露出秦苑苍白的面容,呼吸由急促逐渐变缓,大口大口喘不过气来,放佛刚刚那个大声喝令的人不是她。

 

她抬起手想碰碰她阿姐的脸。“阿姐……我要死了,这段日子是我偷来的,我也活够了。阿姐你好好活着,其实我看…看得出来的,还有,其实我也……”她嘴巴张了张,用口型说出了那隐秘一生的话。

 

“来年霜雪时,还一起堆雪人好不好……”那只手终于还是垂了下来。

 

魏婴扯了扯嘴角:“我不见得她爱陈公子,若爱到了骨子里见他娶谁无所谓,他过得好,也就别无它求了。”

 

秦鸢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神色木然。

 

魏婴叹道:“生死有命,她这世命途坎坷,也造孽颇多,下一世定得还债。”

 

“那我替她行善,可否消她这世业果?”秦鸢灰暗的眼神明亮了几分。

 

魏婴:“恐怕不行。但你可以引导她下辈子向善,我助你寻到她的转世便可。她可有贴身之物?”

 

她忙将秦苑手上的玉镯摘下给他。

 

“投胎需等七日,我大约明日把玉镯给你,那时它可以指引秦苑转世的方向。千万记住,无论下一世她受多大苦不可让她再作恶。”魏婴凝重道。

 

“秦鸢明白,秦鸢多谢恩公。”

 

千恩万谢后拜别二人,三日后将秦苑的尸身葬在了秦家,也算叶落归根。

 

等你转世,我来寻你。只是下回你别再当什么小姐了。

 

 

 

“你会的还挺多的。”江澄咳了一声。

 

“对啊,阿澄看我这种多才多艺的男人最不好找了,所以……”魏婴笑得不怀好意。

 

江澄直接打断:“所以没人找得到你,你就孤独终老了。”

 

“……谢你吉言。”魏婴暗暗想道,他要是再撩拨江澄他就跟狗去睡。

 

“让你学做饭,你现在可会了?”

 

魏婴像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边应边往厨房跑去。据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蓝湛就算知道这点看他那不沾尘世的样子肯定也不会进厨房。

 

这么一想心情更加愉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死鬼投胎,一溜烟跑没影了。

 

为了避免厨房被咋,江澄还是跟了过去,嘴里骂着魏婴心血来潮人来疯。

 

冷眼瞧了一会,见他跟之前闭着眼一股脑瞎折腾相比还算是有条有理,便稍稍安了心,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支着下巴明里监视。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魏婴百忙之中拨出脑袋朝他看了眼,见他一副界限分明的模样就鼓了一肚子气。

 

“怕你炸了厨房,我不坐远些到时候跑都跑不了。”江澄悠悠道。

 

魏婴小声嘀咕着:“说的你以前就没炸过一样。”

 

再一转头,江澄已经倚着门睡了。盛夏的蝉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在聒噪,没个停歇。家里闹腾着还好,可一安静下来对心思不宁的人就如雷贯耳,吵得人更加心烦意乱。若本身心如止水的自然也不会被此所扰,可此时他的心哪是静的呢?

 

远处低飞的蜻蜓玩腻了湖水,摇摇晃晃到处乱飞,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江澄身上自带的莲香吸引也以为他身上有水,绕他飞了几圈又悻悻然回到原处。江澄对此毫无察觉,安安静静闭着眼——像是陷入了沉睡。

 

魏婴不觉看入了神,放下手中的锅铲轻手轻脚来到江澄面前。他还记得从前就经常是这样,不过位置得反一反,江澄在里头做饭,他在外面要么晒太阳,要么就给江澄去采莲蓬。回来后抱着莲蓬等江澄做好出来,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在失重的瞬间惊醒的他来不及稳住,以为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他下一刻就扑进了江澄的怀抱。

 

他还记得那时江澄面上满是嘲讽:“睡觉都不会睡,魏无羡我看你是真的废了。“

 

魏婴笑嘻嘻地将莲蓬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废了,阿澄养我啊,暖床按摩什么都会干。老爷吃莲子吗?“

 

“你又去摘莲蓬了!你说说你这半个月几次了?!别跑!”江澄气得铲都没放下就要去追杀他。

 

“阿澄你锅要糊啦!”魏婴带着一串笑声跑了开,留江澄在原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回了厨房,操,果然有焦味了。

 

那现在呢,现在江澄就在面前,跟那时一样没有被风霜侵蚀,眉宇间没有忧愁,事实上这个字眼也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他的阿澄向来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不论从前还是往后。

 

江澄正梦到蓝湛在厨房做饭,突然闻到了股浓浓的焦味霎时惊醒,一张放大的脸就这么在他面前挑战着他的心里防线。他差点脱口而出「怎么是你」,后知后觉刚刚是在做梦。

 

空气中的焦味越来越浓,而对面这个人跟失去嗅觉了般不动如山。他憋了口气,中气十足吼了出来:“魏婴你要死啊!你是傻了还是鼻子失灵,锅里都糊了你在干什么!”

 

“糊了?!”魏婴腾地起身,惊慌失措跑了进去,锅里一片焦黑,回天乏力,顿时觉得前途灰暗:“我的老天鹅啊。”

 

“先别叫鹅,你现在叫它的兄弟鸡鸭也没用,赶紧去倒了。”江澄捂着鼻子。

 

“这太粘了弄不下来啊。”魏婴捣鼓半天把自己弄的满头大汗。

 

“蠢死了!”江澄想也没想直接抓住他握着锅铲的手,将烧糊的菜一点点铲下来,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而此时蓝湛恰好回来,看见二人亲密的模样差点捏碎手里的花灯柄。

 

“蓝湛你回来了。”几日没有见到爱人,一见人来江澄就露出了笑容,瞥到蓝湛手里提着的花灯惊奇道:“你还买了这个?”

 

“嗯,上回没来得及放,这回补上。”

 

看他们小别胜新婚的魏婴默默去倒了菜,心情跌落低谷。刚转过墙角就听闻狗叫,悲情顿时一扫而空,大呼小叫着救命就差哭爹喊娘,江澄闻讯而来,就看到奶狗花花朝着魏婴边追边叫,忙将它抱起来结束这场鬼哭狼嚎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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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学,后天考试,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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