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化梦🍡

「有人至死怀念18年的夏天」
「跨越时间我在原地」

【羡澄】临渊而羡(一)

当来自wx世界的江澄和来自湛澄世界的魏婴在没有温家的时空相遇


———————

江澄死了。


他死得很憋屈,那鬼修幻化成他心中最爱的人的样子,竟令他一时昏了头脑。许是鬼修的言行举止像极那人当年风流恣意的模样,又或许他被鬼修眼里与那人看他道侣时露出的柔情所迷。


观音庙内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恨,但更割舍不了那十余年的爱。他失神想着:就这样吧,就当他真的是魏婴……


他想再好好看看魏婴的脸,却见那鬼修狰狞一笑,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他身形晃了下,眼前明明灭灭,方才久违的感觉骤然消失,脑海中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你别笑啊,你笑了就不像他了……


——


魏婴重生了,他欣喜若狂地奔回莲花坞,却见不是节日而张灯结彩,他隐隐觉得不对,但尽力不让自己往坏的方面去想。


万一江澄是知道他回来了呢?


他艰难地迈动步伐,一步一步近乎庄严地走进去,门生也换上了喜庆的衣服,笑着问他是否有请柬。


请……柬……?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门生震惊万分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今日江宗主与含光君大婚啊。


魏婴呆愣地在外面站了一会,门生又问了遍他是否是来参加婚宴的,他浑然未觉,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感觉他并非初次感受,可他却是第一次疼到没有反应失去知觉,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被他阻隔。他甚至已经无力去思考门生说的话,脑子完全处于放空状态,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



“江澄和蓝湛?他们怎会……江澄他是自愿的吗?”


他低声呢喃,门生笑了一声,宗主与含光君五年前就互生情愫,只是两人都不说,平白拖了这五年,好在最后宗主借酒说出来了。



江澄说的?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为了别人而放低身段先开口吗?他当真就如此爱蓝湛?



魏婴浑浑噩噩离开了莲花坞,来之前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明确的方向转瞬烟消云散,他该去哪?不知道。天下之大,竟无以为家。


三坛酒下肚已是醉得神智不清,招来店小二准备付账,掏了半天却没摸到钱袋,他恍然想起自己方才重生,身上哪会有钱财?


店小二已经有些不耐烦,客官您带钱了吗?


带了,带了……


魏婴嘟囔道,不经意间摸到九瓣莲银铃。说来也怪,他这一重生身上空无一物,但这银铃还在。


他迷迷糊糊就要把银铃给店小二,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腾得竖起身子,费力睁大双眼仔细瞧,近的看不清,放远了亦是如此,眼前晃着重重观影,他瞪得眼睛发酸也没有看清。



这是什么啊?他不记得了,但好像很重要。



他焦躁万分,坐立难安,抓耳挠腮不得解,坐了又站,没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他左手死死捏着银铃,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另一只手抚上紫色的穗子,用手指搅动,就像当年他把玩江澄的头发一般。只是江澄的头发远比这个柔软,耳边也没有江澄羞恼的怒吼。



客官你到底付不付?



小二的表情已经带了鄙夷,魏婴迷茫地抬起头,低声道:“我好像没带钱。啊,我就是没带钱。”


小二差点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那把银铃抵押。”


魏婴瞬间清醒,生怕小二强抢去了他的银铃,忙往怀里藏,边道:“不行,不行,就这个不行。”


最终魏婴被打了一顿丢出去了,他明明有能力,但没有反抗,不知是因为自己理亏还是意图麻痹自己,他只顾好好护着怀里那九瓣莲银铃。



被刺激后短暂的清醒消退,他复半梦半醒,一步三晃跌跌撞撞偶然晃到了河边。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明月,明月里映着他的心上人。


他伸手欲揽月,却发觉遥不可及。痴痴一笑,运起轻功去追逐湖面的月亮,可是依旧可望而不可得,月亮永远在前方。“你莫要躲我,好不好?”他遥望数丈外的明月,微微闭眼,扑向湖中的心上人。


只要我不睁眼,我就可以当我拥抱的是你。



等到冰冷的湖水源源不断灌进他鼻腔时他才惊醒,挣扎着要往岸边游,可手脚都使不上劲,他只好一点点感受自己沉入水底。


魏婴最后想的是,方才他应该去看看的,看看他的阿澄穿上红衣到底是什么模样。


肯定很好看。


可惜他没命去看了。



——


本以为那一剑下去就是他江晚吟这辈子的终点,再次醒来时看到十五岁那年魏婴挂在顶架上的香囊,里头放的是莲子,江澄嫌丑,搁那也太突兀了,然而摘了第二天魏婴又挂上去了。直到那莲子过了节气没得换,腐烂在里头,魏婴才暂时舍弃这奇怪的审美。


江澄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拽下那个香囊,他呼吸一滞,近乎大脑当机,莲子幽幽的清香在鼻尖萦绕,他如梦初醒般下了床,无意中看向镜子,惊觉是十年前的模样。


等等,他不是死了吗?那现在……


江澄脑中冒出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他许是活过来了,还回到了以前。


这个猜测令他震惊,更多的是兴奋,他竭力抑制想嘶吼的心冲出房间,他要去看看他的家人是否在来确认。


刚打开门就险些和江厌离撞上,江厌离责怪道:“怎的如此冒冒失失?也不小心些,摔了如何是好?”虽是抱怨的语气,但话语里的关切和温柔是不作假的。


久违的关心让江澄一下红了眼眶,阿姐是世上最后一个这般关心他的人了,虽然门生弟子对他皆是尽心尽力,却无人敢逾矩朝他嘘寒问暖。


江厌离惊了一下,忽然听到怀中人低声抽泣的声音更是惊愕:“这是怎么了?阿澄,怎么哭了?”


江澄顾不上抹眼泪,不想让她担心又实在委屈极了,最后才讲了句合适而贴近他心情的。


“我梦到你把莲藕排骨汤全给魏婴吃了,连汤都没给我留。还说,你再也不愿意给我做排骨汤了。”


他也的确是数年没有再喝莲藕排骨汤,准确来说,是从江厌离死在他怀里那刻起,他再也没喝过。他光是想上一想就能勾起他痛苦快乐交织的回忆,不能自拔。而他作为江氏宗主,他不能被个人情感困扰太久,他身上肩负着责任、家族、莲花坞、金凌……他要考虑的太多太多,他无心去想关于自己了。偶尔的空闲时间想的却是不该想的人,仔细想想,他上辈子都没有真正为自己而活。


江厌离放开他,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傻阿澄,只是梦,阿姐怎么会不给你做莲藕排骨汤,阿澄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你喜欢阿姐就给你做一辈子。”


上一世江厌离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终究不敌命运弄人。


命运……江澄刷的抬起头,眼中涌起专属于三毒圣手的阴冷狠戾:“温家呢?”


江厌离被他的目光吓得倒退几步险些跌倒,被江澄拉住,她不由颤声道:“什么温家?”


江澄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的意思,难以置信试探道:“岐山有哪几个家族?”


江厌离惊吓之余只感觉莫名其妙,暗暗纳闷阿澄今日怎么如此奇怪,但还是回答道:“都是些小门派,李家章家之类,唔,貌似没有姓温的。”


江澄一下子呆了,没有温家?那这意味着什么?


莲花坞不会遭灭门之祸,爹娘阿姐不会死,魏婴他不会修鬼道。


等等,魏婴?!刚刚阿姐只字未提他,难道没有温家,也没有他?!


江澄悚然一惊,忙抓住她的胳膊:“魏婴呢?他在哪?!”


江厌离目光从惊惧变成担心,阿澄今日的确是不对劲,莫非病了?


“阿姐你快说啊!”江澄已是在奔溃的边缘,方才露出的一点希望放佛又被瞬间掐灭。他此刻在想,若是魏婴还在,他也不管魏婴将来是否还会和蓝湛在一起了,他只怕根本没有那个人。


只要他在就好。


只要他现在还能在我面前,我就不要管以后。


哪怕有了以后我却又可能会贪得无厌。



“阿婴他……”江厌离刚要开口,就被身后遥遥的一声呼唤打断。


“江澄!”


江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紧抱住,他后知后觉发现这人是谁时,他浑身僵硬地无法动弹。


多久了?他们多久没有这样相拥了?


江澄面色复杂地回抱了他,两人皆是死死扣着对方,让旁观者看了都会觉得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勒死对方。


比如江厌离,她今天受得惊吓太多了,先是江澄哭了,还说了一大堆让她一头雾水的胡话,再是现在这两个人死命抱着对方疑似要同归于尽。


她忙上前拉开了他们:“阿澄阿婴,你们这是做甚么?”


魏婴这才清醒,抽抽噎噎道:“我梦到阿姐你把莲藕排骨汤全给江澄喝了,我就只闻到了香气。”


江澄:……他妈的是你在偷窥我的梦境吗?哦不对,本来就是他编的。


江厌离:……这两个人怎么做梦内容都一样,是她平时排骨汤少了他们的吗?一个个的?


魏婴瞅着二人神色怪异,也心虚起来,怎么了?他编得有问题吗?


等江厌离一言难尽地说出原因,魏婴恨不得一墙撞死。


等等,他才不死,好不容易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虽然这个世界跟以前那个好像不太一样,刚刚打听到居然没有温家。他决定了,既然不再是以前的走向,这一世一定要对江澄穷追猛打。不过就算与从前无差,他也要与天一争。


他内心正酝酿着豪情壮志,江厌离凉凉发问:“所以,这就是你们刚刚抱成似乎要同归于尽的理由?”


两人张了张口,发现怎么说都别扭,只好蔫蔫地点头默认。


江厌离噗嗤一笑:“好啦好啦,不许打架,今日做莲藕排骨汤给你们吃。”


“阿姐”江澄踌躇着叫住江厌离。


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江澄浅浅一笑,朝她招招手:“记得多放些辣椒。”


评论(11)

热度(508)

  1. 共1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